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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三狼:三狼非洲学车记(终)
冷漠三狼
2016年02月26日

驾考:我只在车上待了三十秒

   驾校经理跟我强调,这考试要整整一天,让我提前有个思想准备。而为了这最后的决战,三狼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认真劲。因为有小半年没摸车,就又订了五节课利用中午12点到1点的时段去驾校,晚上下班回家了便看看理论,记各种交通符号。但考了试才知道,这些太多余了,简直一点必要都没有,因为实在太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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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约定,我早上8点到驾校等待出发,一直到8点40也没见有出发的迹象。只见驾校一经理叫了一个有点高雅的女性出去,回来便招呼大家出发了。到了这载我们的教练卡车,才发现那高雅的女性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教练车车斗有大约四分之一的部分有车棚,车斗两侧则是直接焊接在车上的条形铁板凳,车斗正中间有两根供把扶的直立铁杆。卡车时走时停,一刹车,学员就整齐划一的倒向车尾的方向。铁杆只有两根,车上却有二十多人,于是大家一路上频频倒来倒去,你撞我我撞你,时不时传出尖叫声,好不快活。

  这车视野极为开阔,倒是极适合观光。三狼作为唯一的非非洲人挤在车上,甚是扎眼,不少路人感觉新奇,摇手呐喊打招呼,我也时不时招招手,卖弄那几句我仅会的斯瓦希里语,回想起来,两字:好玩。到非洲一年多,我第一次感到和这片土地如此之近。

  车一路上还要去其它的分校拉人,座位实在挤不下了,就加临时板凳,最后开总部去了。上百人已经在那堆了一会儿了,一阵喧闹后,有人招呼大家到三楼。进一屋,接着往通着的另一间大屋涌,门口则有两个人把着,问有没有照片,我这才知道还得准备照片。没有也没关系,用透明胶带把一红布往墙上一粘,人站过去,咔嚓一声,收费两百先令,然后告诉你照片到警局那边领。进了大屋,站了好一会儿,有人开始挨个喊名字上前领表,领了表便又出发了,等到了警局已是11点多。

   这警局就是围了一圈建的平房,有办公室七八间,建筑面积怕只有百平。这建筑不能说破,但无处不写着沧桑,屋顶上也长了“头发”。小归小,功能却很全,刑事、民事和交通都管。院里堆着一些肇事自行车和摩托车,早已锈迹斑斑,充分融入环境。透过沾满灰尘的玻璃,可见一仓库里还摞了一堆防暴盾,积灰似比盾厚。

  驾校一工作人员把我这波约莫二十人一召集,开起了“战前动员会”,咕咚咕咚一顿说,先用英语,后边又改成斯瓦西里语。“我们不接受失败,所有人必须成功。”听到这句,我差点笑出来,不就是考个驾照吗,搞得跟天大的事似的,一边说还一边摆出各种手势,激情四射,曲调高昂,一讲就是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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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完跟着人群往侧门走去考理论,只见这侧门前泥泞不堪,地上积了好大一大潭水,被风吹起阵阵涟漪,几十名男性已经候在那赏那潭景,却不见一个女性。这站了一会儿才知道,女性优先,都先进了院子了,晚到的女性也享有特权,受这男性的注目礼昂首阔步先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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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潭边候了一个小时,队伍不见一丝前进,人却越积越多。三狼很快悟出了门道,眼见刚在我旁边一哥们儿,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接近队伍前列,原来他一会儿往前挪一步,这会儿还在往前挪。三狼于是模仿之,过了半个多小时便挪到靠着警局外墙斜搭着的铁皮棚边上了,可队伍依然没有向前前进半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队首一阵骚动,大家纷纷往里挤,我也便跟着挤。三狼身子骨弱,拥挤技能似也输上几成,结果被挤回去不少。跟着大家前胸贴后背挤了五分钟进了院子,一看,好家伙,路还很长,过了过道从院子的左侧开始,围着院子排过去全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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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个!”只见考生应声入办公室,有的只消几十秒,长的也不过两分钟便出来了。倒也挺快,二十多分钟不到就轮到了我。跟警官用斯瓦西里语打了个招呼,结果他说了一大通斯语,听不懂,便傻傻站着,然后警官拿一教鞭往交通符号板上指,问了六个,又问了我三个问题,便让我交表出去了。是的,我的理论考试就这样通过了。

  出了院儿,又上那观光车,拉到一地儿,只见人已堆至上百人,都正午的太阳下站着。过了半个多小时,几个警官才开着车过来,喊名发收上去的单子。发完人散,接下来怎么弄,还是未知。

  木了好一会儿,突见又一阵骚动,黑压压一片压向一卡车,我便跟着跑,但几秒钟的功夫,车就满了,站着的比坐着的多。警官一顿呵斥,把站着的都赶了下去。忽见车上有一亚洲女性,三狼似见了娘家人,好生兴奋。正朝车那走着,不想她也下了车。一问才知是一日本妹子,找了本地先生,而这车是考大车驾照的。

  跟妹子结了对子,四处问接下来要如何办。见无人知晓,便一起去找路考的车。走出人群,沿一小路前行,但见路边上稀稀拉拉的站了些人,一问才知,路考车是围着圈转,考一个上一个,一路考下去。继续走了一会儿,挑了人少的地儿停下,过了有二十分钟,才发现路考车走走停停而来。

  见车,一群人如黄鼠狼见了鸡,一拥而上。警官见状下车掐腰吼道:这是驾考,不是球赛,都给我往后撤,众人便冒着汗不情愿地撤了回来。日本妹子终于先上了车,考完还趴车窗上跟教练说:帮帮我兄弟吧。警官瞟了我一眼,却让我一旁的非洲女性先上了。只见这妹子档位没挂上就猛踩油门,只听车呜呜呜呜地叫了几声,蹭出几米,就被警官停住,照样通过。

  只听警官喊:那个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上来吧。我上车,踩离合,挂挡,脚刚放上油门,警官就喊停。从上车到下车可能也就30秒,是的,我的路考就这么结束了。

  接下来去哪,还是一笔糊涂账。和日本妹子走回集合地又一阵问,这才知道还得回警局交钱领临时驾照。见有人等不急开始步行回警局,便跟着走了。

  到了警局,只见院子外贴着墙斜撘着的那个铁皮棚里已经堆了不少人。两个工作人员正收单子和钱。收据是没有的,也不记账,拿到钞票就往一大黑双肩包里塞。一大群人把这两人围的水泄不通,各个都握着表,伸着手,擎着钱,前胸贴后背,后面人伸着胳膊压着里面人的肩膀,一圈又一圈。                                                                                      

  地上又是泥地,只是没水,坑洼的似马道,很难站稳。待我交上表,挤出人群已是头重脚轻,晕晕乎乎。这交了钱交了表,你还得接着等,他们收了表,又递回院里的办公室,上网走个什么程序,程序走完,领了打印的临时驾照才行。

  就这么两人,一边收钱收表,一边再把走完流程的表一个个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里输入信息打印临时驾照,再叫名字,发放。人越积越多,都那么围着。单子处理没有顺序,收了新表就往上堆,结果,和我一起交了表的日本妹子,半小时后就走完了流程,拿到了临时驾照,却迟迟听不到我的名字。

  苦等半小时还是没叫我,我便只好挤进人群一探究竟。一顿挤,不想挤得进却站不住,只好双手撑着桌子,任凭一只只胳膊擦着我的肩膀,伸过来又缩回去,交领单子。在非洲这一年的经历告诉我,急归急,态度必须得好。找了个女警官不是特别忙的间隙这才开了口: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和我姐姐一起交的表,怎么她的都弄好半小时了,我的还没好。女警官也不开腔,接着忙她的。我只好继续撑着桌子,寻找下一个机会。

  话又问了两遍,女警官终于开了腔:别急,再等等。这等可以,但我那小腰可真受不了,肩膀上那伸缩的胳膊可是一直没停。时不时抽空艰难的伸个腰,静待下一个时机。接下来又问了两遍,女警官在电脑上一查:不好意思,系统里没有你,流程没走完。那会儿离日本妹子搞完已经一个时辰了。

  客客气气又问了两遍,还是没有,便可怜巴巴的装装狗,说我姐姐还在外面等,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这话说到第三遍,女警官终于扭头冲右边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并让他帮我查查。于是我挤出人群,向他好一顿诉苦,他安抚了一翻,便扭头进院子里了。

  左等又等,只见那男警官进进出出几趟,也没说是怎么回事。此时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找一处坐下休息。过了半小时,才见他拿着一份单子急匆匆走出来,我连忙上前,当看到上面别着我的照片,心中简直五味杂陈,赶紧连声道谢。

  再次挤进人群,女警官也算特别通融,单子一到她手上便把我的临时驾照打了。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如驾校经理所说,这考试是得一整天。

 这一天下来晒得我脸和脖子都红了,不出几日便退下一层皮,这驾考终究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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