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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和官员的生理反应过不去
廖德凯
2014年12月24日


    近日,陕西省神木县政府限价房业主在县信访局办公室与县领导开会商讨小区问题的解决方案时,县政府调研员刘地树在人声吵闹中睡着了。经调查称,刘地树当时确实并未睡觉,而是在闭目思考。此事连日来一直成为网上议论焦点,许多评论戴上”漠视群众“的”四风“帽子,挥舞”严肃处理“的棒子,在我看来并不恰当。
    其实,刘地树是否是在”闭目思考“并不十分重要,纵然真是”睡着了“,也并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但网民对官员开会睡着表现得非常敏感,这种重形式而轻内容的心理,到是值得梳理研究。近些年来,在媒体的公开报道中,官员开会睡着的情况,并非罕事,几乎全国各行各业各地都普遍存在个别人在开会时睡着的情况。每年被媒体公开报道,抓了“现行”的只是其中的“倒霉蛋”而已。即使将范围缩小到媒体曝光这个层面上, 开会睡觉也算是一种“常见病”。
    睡觉本来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用专业表述来说,睡觉是”一种生理反应,是大脑神经活动的一部分,是大脑皮质内神经细胞继续兴奋之后产生了抑制的结果。当抑制作用在大脑皮质内占优势的时候,人就会睡觉。“在开会时让这种生理现象不可抵制地出现的原因,主要可能有三种情况。一是生病;二是许多岗位工作特殊,加班加点后还要求按时上班的情况不少;三是一些会议老生常谈,言者无新意,听者昏昏然。当然,也不排除某些官员真是因为头天“进夜总会”,导致身体疲劳。但这必须是在调查后才能进行证实。
    领导干部情商都不低,从干部个人角度来讲,开会、特别是与领导面对面的开会,都想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是绝对不会自己想主动睡觉的。而像陕西神木在和上访户开会解决问题的时候,更不可能因“漠视群众”而故意睡觉——在狠抓“四风”问题的今天,有这么多“证人”,这和找死差不多。
    如果不是因为在头一天“进夜总会”,对一个官员的生理反应进行处罚是不恰当、甚至是可笑的。从个人体验来看,开会睡着了往往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些被处理的官员,可谓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我看来,当一个官员无法抑制自己的睡意,在开会时睡着的时候,首先应当是关心而不是”严肃处理“。领导应当关心该干部是否加了班没有休息好?是否生了病还在带病坚持工作?在这个基础上,可以进行一定的批评和提醒:注意工作精力的安排,避免在重要工作内容或者特殊场合因精力不足导致形象受损。同时,更应该把眼光放在工作内容上,而不是执著于一个生理反应上。很多时候,开会睡觉的干部恰恰是非常辛苦、敬业的干部,如果因此处理他们,不仅是小题大作,更是不讲科学的方式。讲大道理在有的时候有的场合,恰恰是“不讲道理”的体现,但对于干部个人来说,却有可能是背负一辈子的压力。
    对于如何对待开会睡觉的干部,汪洋副总理在广东省委书记任上有很好的样本可资参考。2009年,他在出席全省人口计生工作电视电话会议时,发觉有的人来了,坐一会儿就走,有的人似乎一直在睡觉。他说,来了又走的,如果是因为当天还有其他工作安排,“可以理解,只要你能搞好计生工作就行”;开会睡觉的,“我都记下了,今年我重点找你茬,看你是不是搞得好人口工作”。
    不对睡觉的干部直接提出批评,而是以幽默的“找你茬”表示只重视是否做好了工作。这种科学的态度和对开会睡觉干部的理解,以及轻松写意的处理方式,值得借鉴和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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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者,知名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