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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是“自我成长”替别人撕去了80后作家身上的标签
张凡
2016年08月01日

说实话,我是带着去除偏见的目的去参加张悦然新书《茧》的一系列活动的。和到会的其他人动不动就说"我是看着您书长大的"不同的是,我没有阅读过80后作家任何一本书。这是因为一提起他们,"反叛"、"青春"、"校园"等词语就冒了出来,像这种调调,充其量就是哄哄青春期少女而已,连有些老资格作家也说80后作家让人失望。

然而,有时候,观念的转变是在不经意的一瞬间完成的。比如说80后作家悄然改名"庆山"。她对此的解释是之前的名字有一种女童意味,也是写作之初,信手捏来,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名字不再适合当下的自己,她说:"庆"有一种欢喜赞颂之意,而非消极、灰暗的态度; 至于"山",是因旅行爬过很多高山,这些山看起来结实,"好像是大地上特别稳定的东西,事实上它是有神性的,它跟天地都是联结在一起的,是一个中间过度的部分。"

这个看似简单的笔名的变化,我认为,这是80后作家整体改变的一个缩影,这背后是一个个成长的印记,这将带来的是一种80后作家写作文风的变化。就拿张悦然的新书《茧》来说吧。作家李碧华曾说过,好作品其实就只写"痴男怨女,爱恨别离",同样是写爱,写校园里荷尔蒙正旺的男女之间的爱和成年后辈与父辈之间的爱,有着很大的不同。前者显得稍有浅薄,后者一旦与"父辈"、"历史"这些字眼挂钩,一部作品立马就厚重了起来。随手拿起一本《茧》,翻了翻,这本花费了7年时间写的书字里行间之间都带着岁月打磨过的痕迹:语言平凡,用词准确,有评论家也说这本书对情感捕捉精准,也格外带有温度。的确,写作当中是否带着感情,读者一看便知。当张悦然与止庵、许知远、梁文道、冯唐等人一起出现在公众的面前时,"成熟"两个字马上在我脑海里蹦了出来。

个人以为,80后作家的"成熟"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文风的变化。一些作品文风朴实了许多,当年炫技式的写作已经很少见,其实在情感表达上,不一定要多么华丽的词语,语言越平凡,给人带来的震撼越大,也再次说明了:有道无术,术尚可求也;有术无道,止于术。

第二是文章取材已不是千篇一律的校园爱情故事。在某本新概念作文集上,我读到了名为《塔》的文章,这是取材于乡村的故事,也表达了对某些乡村文化逐渐消失时的怅然,让塔从具体物体变成了一种意象,一种象征。

第三是他们有了敬畏之心,常常向经典致敬,比如庆山解释自己的笔名。拥有诸多文青追捧的笛安也许也能证明80后作家的这一转变。据笔者朋友说,在笛安的小说中,时常读到中外经典小说的韵味,长篇小说《西决》甚至有《红楼梦》家族小说的影子。

当初看到80后作家这些点点滴滴的转变时,还带着一点惊讶,后来我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的这种转变、"成熟"和我们成长的过程一样:在不经意的哪天,男孩们摸到自己长出了喉结,声音也变了,胡须也像小草一样慢慢长了出来,某些懵懵懂懂的事突然在某天无师自通了,这一切,都是拜岁月所赐。

面对已经"成熟"的80后作家,岁月替别人撕去了他们身上的标签,去除了一些偏见,他们的未来,我们无须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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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记者、评论员,供职于《中国贸易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