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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音乐中的极致与从容
张凡
2018年09月17日

不可思议的是,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待选秀歌手的我,竟然会瞬间喜欢上《中国好声音》里的歌手刘郡格。网友用言简意赅的语言来评论这个女孩,那就是“人美歌甜”。当她微弓着腰,长发搭在肩上,敲着鼓唱《作曲家》的那一瞬间,我就被她的声音所感染,也跟着她哼唱起来。

一曲听罢,我才回过神来,也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来:为何我一直对选秀歌手抱有偏见?但为何又对刘郡格这类歌手情有独钟?思来想去,也许是我对选秀歌手的形象已经固定在不飙高音不罢休的缘故吧。我们知道,在以往,像刘郡格这样以温柔委婉面目示人的歌手,还有走高晓松“白衣飘飘”小清新路线的歌手,在各类比赛中往往是处于下风的。这是因为他们在表演和听觉上都难以获得观众和评委在第一时间因为肾上腺素上升而拍板转身的机会。也因为如此,歌手在参加各类歌唱比赛、选秀节目时,不飙高音不罢休,给我这个音乐外行人带来了“千人一音”的听觉感受。对这样的现象,我本能的反应只能是拒绝。

当然,也有人说了,像张悬的《艳火》、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陈奕迅的《浮夸》,还有许多摇滚乐、重金属,如果歌手不竭嘶底里,怎能将歌曲所蕴含的感情抒发出来?其实,我虽然有些反感选秀节目的“不飙高音不罢休”,但并不反对人们以音乐的形式将悲欢离合表现到极致。

说到极致,我就不得不想起钢琴为何会以铸钢打造琴身。据研究表明,要将钢琴琴弦有效地拉紧张开,能够发出正确的音,每根琴柱要承受高达400磅的力度。像李斯特这样激情澎湃,每个手指都要用力弹奏的钢琴家,指头引导击棰的力度也会给琴柱带来十分大的压力,常常损坏钢琴。正是因为这些音乐家极致的弹奏,逼迫着钢琴成了沉重不堪的“钢”琴。

还有刚刚提到的《艳火》这首歌,就是将那种飞蛾扑火的爱情描写的淋漓尽致。张悬在这首歌中以高亢的嗓音唱道:“于是你不停散落我不停拾获/我们在遥远的路上/白天黑夜为彼此是艳火/如果你在前方回头而我亦回头,我们就错过。”

在我看来,这是张悬完全可以驾驭的,歌曲中所表达的情谊也完全会感染每个深夜听歌的人。不可否认,我们有时需要这样的高音,也需要摇滚、重金属,将自己内心的悲伤、不满、愤懑抒发到极致,要竭斯底里地怒吼。这就像是战场上冲锋的战士,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喊一声“冲啊”“杀啊”,来壮胆、提振士气。

当然,也有一些人,要靠高音来展现自己的嗓音条件多么好,技巧多么高超。其实,这是把握一个度的问题,更是如何处理道与术之间关系的一个问题。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最好的技巧就是让别人看不出来的技巧,对于歌手而言,口到心到就足矣,不必再刻意表现自己的高音技巧等。我记得有一个冷知识:玫瑰的芬香和粪便的恶臭中都含有一种叫“吲哚”的成分,如果你在调制香料时,将“吲哚”分量加得过大,那就会造成芬香变恶臭的恶果。此所谓物极必反。

在大众已经对亢奋和高音充满审美疲惫的时候,我们需要稍微平淡、舒缓的乐曲来调节一下,这个时候,刘郡格出现了。她以相对平缓的音调把听众带到了歌曲营造的氛围当中。与其他的歌手相比,与其说她在歌唱,不如说是一个邻家女孩以比较从容的方式,把一位作曲家的喜与乐娓娓道来。这时候音乐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当你从歌曲中回过神来,你发现你的眼睛已经湿润,这就是李健所说的“箭中靶心,箭离弦”。好的音乐作品,总是在高潮处猛然收住。技巧处理的更好的歌手,还总会在高潮之后以最为平淡的方式收尾,正如

苏联作家卡达耶夫小说《妻》的结尾:“最后,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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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记者、评论员,供职于《中国贸易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