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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祥:东坡先生,你难吗?
孙文祥
2019年09月27日

前段时间我看了一篇文章叫《苏东坡:我太难了!》,文章作者模仿苏东坡的口吻说:“我太难了!”我不禁想借题发挥的问:“东坡先生,你难吗?”古来圣贤皆寂寞,而你并不寂寞,你是一个罕见的天才,你注定有着一个不平静、也不平凡的精彩人生!

你做过朝廷高官,也任过地方领导,特别是你还在人间天堂的杭州担任过太守。杭州可是个好地方啊,在那里做市长一定很惬意吧?我看你公务之余,不分昼夜的在杭州城外游山玩水,不分晴雨的在西湖上吟风赏月,你的行径都在你的诗里:“水光敛艳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不过,逍遥归逍遥,政务你也没怎么耽误,你把杭州治理的很好!别的不说,西湖长堤你就修不错,至今还发挥着作用,而且还成了西湖著名的景点——苏堤春晓。

你任密州太守的时候似乎也不错,北方的苍茫大地让你这位豪放派的词人更加豪情万丈。案牍之后,你骑着骏马,左手牵的黄狗,右手架着苍鹰,随从将士头戴锦帽,身穿貂皮,以千骑之众席卷山冈去狩猎。为感谢全城百姓的围观,你一展身手,亲自动手去射老虎。事后你用一首词记录了你的快意人生:“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那时你是何等的雄姿英发、恣意纵横,仿佛现在的一首歌曲:“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你才华横溢,天纵奇才,诗词文章、书法绘画你无不精通,每一样你做到了极致,都开宗立派,整个大宋都倾倒在你的脚下,你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赵宋王朝的诗坛领袖和文章魁首。那时太后呵护你,皇帝欣赏你,大臣景仰你,学子崇拜你,百姓喜欢你,你圣眷优渥,誉满天下,上苍待你不可谓不厚矣!可你呢?又干了什么?你瞅谁不顺眼就怼谁,新党上台,你怼新党;旧党得势,你又怼旧党,好像谁得意你就谁较劲似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是想刷存在感吗?人家可没招你惹你,又没有跟你说:“你瞅啥?”是你自己主动迎上去跟人家说:“瞅你咋地?”你就是这么不识时务、不合时宜,好像麻将牌里的白板,整个儿四六不靠。你明明手握一把好牌,最后却被你打的稀烂,我都不稀罕说你。

福兮祸所伏,这不,出事了吧?你说你写诗,那你就好好的写吧,你写点山水诗、爱情诗、送别诗,哪怕写点边塞诗也没关系,可你偏偏写诗议论朝政,你应该知道妄议中央有多危险?或许你认为你是忧国忧民,满满的正能量,可文学里有一种修辞手法叫“春秋笔法”,或是明褒暗贬,或是明贬暗煲,可谁又分的清你到底是“褒”还是“贬”呢?你的诗也许是你的,可你的诗怎么解读就由不得你了,在没有版权的时代,你并非拥有最终解释权。“乌台诗案”让你跌入了人生谷底,让你从一个堂堂的湖州市长一下子变成了阶下囚,中央纪委的人直接把你带走了,双规了!要不是皇帝他妈太后出手相救,你早就玩完了!

大哥,上路吧,你的贬谪生涯现在开始了。你先贬到黄州,后又起复,然后又接连贬到惠州、儋州,一路向南,最后还漂洋过海。我看了你贬谪的行程路线,这些地方在宋朝都是蛮荒之地,不过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里都是尚未开发的原生态景区,绝对的精品旅游线路,一路的绿色环保,搁到现在,游人会趋之若鹜。还好,朝廷保留了你公务员身份,这样也可以让你带薪休假、公费旅游。 你呢,还是个无可救药的吃货,你贬到哪里你就吃到哪里,真是走一路吃一路。一个戴罪之身的贬官,不思反省,总是想着吃,想着美食,也真是没心没肺。西湖醋鱼如今你是吃不上了,你在黄州竟然吃起了猪肉,而且还是红烧肉,后人美其名曰“东坡肉”。要知道在宋朝稍有身份的人一般不吃猪肉的,嫌猪肉贱、脏!你倒好,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你已经够胖的了,也不想想减肥。黄州虽是贫苦之地,却沿江靠山,大自然有取不尽的食材,这也便宜了你这位老饕,可以就地取材,尽享美味,你有诗云:“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在广东惠州你没钱买羊肉,这也难不倒你,你买了羊脊骨回来做烧烤,然后剔骨头里的肉吃,你吃的真叫一个香!吃完你还玩笑的说,骨头啃得太干净,只怕狗不高兴了。你吃完烧烤,还不忘吃点水果,无论到哪里你都注重营养保健,这是个好习惯!惠州盛产荔枝,你每次都吃的很多,你也不怕有不良反应。我是咋知道你贪吃荔枝的呢?因为你的诗又出卖了你。你在诗里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等你贬到海南儋州,你越发会吃了,厉害了我的哥!你开始吃海鲜了。依旧还是烧烤吃法,什么生蚝、海螺、海蟹、鱿鱼你都可以拿来做烧烤。吃完了你一抹嘴,神秘地跟你儿子苏过说,咱们偷吃海鲜的事,可不能让京城的正人君子们知道,否则他们争着求贬来海南,和咱们父子来抢美食了。这些可不是我在编排你,你自己也曾自嘲的说:“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

贬谪的路上,虽然你一路走一路吃,但也没有忘记创作。文人本色,诗人情怀,让你创作了大量的优秀作品。你在黄州写了词牌《念奴娇•赤壁怀古》,还有文章前、后《赤壁赋》,这些都是传颂千古的名篇。你说你难,你可知道?你的诗词文章不知道难倒了多少今天的中小学生。你的词作极易传唱,每次我吟诵你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我就想唱:“淘尽了,事间事,混着滔滔一片潮流。是喜,是愁……” 东坡先生,你这辈子真的很不错了!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能居庙堂之上,又能处江湖之远,著作等身,诗名远扬,你的精彩人生几乎不可复制。你生前享有盛誉,身后又名垂千古,你还想怎样?你还说你难吗?唠叨了你这么多,请你不要介意,其实,我用的也是春秋笔法,以你的学问之深,我相信,你懂得!一个人学识渊博,留下的往往不是学问,而是段子。而你,不但给世人留下了博大的学问,也给我们留下了数不清的段子。每次想到你,我都会会心一笑,不禁呵呵!哦,对了,“呵呵”一词也是你创造的,现在已经成了我们常用的网络语言。最后,我用一句歌词来送给你:“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作者:孙文祥)

【责任编辑:许聃】
中共安徽省委江淮杂志社,党委中心组秘书、机关党总支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