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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红杉和中华桫椤
说天下
2022年05月05日

2022年2月21日,是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50周年。中美双方开展一系列纪念活动,共同回顾历史、展望未来。

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尼克松一行抵达北京,对中国进行访问中国,他成为首位访问新中国的美国总统。这次破冰之旅,中美实现了历史性的握手,结束了两国长期隔绝的状态。这次访问留下了一些生动的故事,体现出这次访问既有友好的交流,也有智慧的较量。

尼克松总统访华之前,曾经征求意见给中国送什么礼品,于是众说纷纭,奇思妙想比比皆是。而基辛格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送上美国特有的北美红杉树。

周恩来总理接受了尼克松赠送的北美红杉树之后,立即感觉到了这个礼物一定有其特殊的含义,便询问了时任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所长俞徳浚院士。俞所长即向周恩来总理介绍了北美红杉树是天然分布于北美洲美国特有物种,也是世界上生长最高大的树木,树高可达100米以上,直径可超过10米。在100多年前就有当地居民在其开启了一个树洞,足够让一辆汽车通过。有一辆老式的吉普车就从一棵北美红杉基部树洞中穿过的著名照片在美国和全世界广为流传。因为北美红杉是世界上生长最高大的树木,也是地球上寿命最长,个体最大的植物,也被称为“世界爷”。

周恩来总理听后立刻知道了美国总统赠送北美红杉的意义所在,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即问俞徳浚所长:美国总统送了我国的世界上最高大的美国树木,我们能不能找一种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也是中国特有的树木回赠给美国总统?”

俞所长进行了生物地理学、植物形态学与系统进化学的综合研究后,想到了在起源于古生代石炭纪,繁盛于中生代侏罗纪的地球上最古老的木本蕨类植物,无论从系统进化学和植物形态学的观点它们都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树木,是恐龙等爬行动物的主要食物,也是形成今天煤层的主要森林树种。当时我国的南方,尤其在云南南部热带区域自新生代古近纪以来,古地理环境相对稳定,中新世新构造运动对这里没有产生巨大冲击,气候依然温暖湿润,使之成为全球生物界的冰期“避难所”,因而保存了大量中生代时期的古老孑遗物种,其中就有与恐龙同时代的地球上最古老的木本孢子植物——树蕨(Treefern)。虽然个体上不能与种子植物的树木相比,但其茎干已木质化,茎干高也可达十米以上,可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树木。并且,有一个中国特有种——中华桫椤。俞徳浚所长向周恩来总理报告后,周总理非常满意,立即做了安排。由当时正在滇南地区做森林资源调查的林业部第四森林调查大队(现云南省林业调查规划院前身)前往红河州屏边县的大围山地区开展了调查寻找中华桫椤的任务。经过森调队员在茫茫林海十余日风餐露宿的奋战,终于在大围山深处海拔1200米的山地雨林中惊喜地发现了成片生长的中华桫椤,森调队员们队员们立即选择了5株拟作为周恩来总理回赠美国总统的国礼。

尼克松总统在收到周恩来总理赠送的中华桫椤后,感到这个植物很奇怪,既不像树,也不是草,更不是花。说它是树呢,却长着属于草本植物的叶子;如果是草,却有木质的树干,而且还非常高大。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尼克松总统助理找到了时任美国密苏里植物园园长的世界著名植物学家——皮特·瑞文博士,向他询问这个来自中国的国礼到底为何种植物,有何价值或意义。皮特·瑞文博士曾多次到中国及东南亚国家考察访问,对中国植物区系地理特别是热带森林非常熟悉,一眼便看出是一个很特殊的古生植物——木本蕨类。他向尼克松总统报告:这是一种植物来自中国西南部云南的热带地区,起源于古生代石炭纪至中生代侏罗纪恐龙时代的木本蕨类植物活化石,是至今地球上幸存下来最原始的木本维管束植物——中华桫椤,也是产自中国热带地区的地球上最古老的木本蕨类植物—树蕨。尼克松总统听毕后,沉思了片刻,只说了一句话:周恩来总理太厉害了。1982年9月10日,时隔10年,尼克松应邀再次访华,还特地到杭州探望当年随同来华的绿色使者,在红杉树前听取了管理者的介绍,尼克松总统欣喜不已。他说,红杉可活2000年,中美两国人民的友谊要像红杉树一样永存。中美建交时,由史俊、茅晓峰作词,作曲家沈传薪谱曲,朱逢博的演唱的《红杉树》清丽明快热情奔放,红遍东西南北。

通过两个国家互赠这两种树木可以看到中美两国领导人的政治智慧,北美红杉树彰显了世界上最大的植物的挺拔威猛,傲世天下的气势,代表了美国国家形象;而中华桫椤则象征中华民族的是世界上悠久的、生命力是最顽强,可以战胜任何困难而生生不息民族,以坚韧不拔、不屈不挠的精神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尼克松总统当年送给中国的北美红杉树分别种在杭州植物园和云南省林业和草原科学院昆明树木园。至今50年过去了,种植在昆明红土地上的红杉树生机勃勃,最大一株直径达76cm,树高超过40m。它们见证着中美友谊,成为到访的客人必看的镇园之树。(吴静波)

(致谢:原云南省林业和草原科学院院长杨宇明教授,1972年作为森林调查队员参加了寻找中华桫椤的工作,中华桫椤的调查资料由他提供; 云南省林业和草原科学院昆明树木园主任张劲峰研究员提供了昆明树木园北美红杉有关资料数据,在此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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