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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绕王思聪的“美”学价值
金何
2015年04月24日

环绕王思聪的“美”学价值
 
金何
 
布鲁斯威利斯主演的电影《未来战警》里,未来的社会,人们已经没有必要出门,人们可以用“代理机器人”代替自己做任何事情。于是你看电影场景,满大街都是帅哥美女。
 
当然,电影并非是在探讨单纯的外貌美丑,倒是最近在现实世界,有人在探讨单纯的美了——中央戏剧学院昌平校区的一名保安写了一本书,名为《姿治通鉴——姿色鉴定学概论》,他还想以这本书创立一门新的学科“姿色鉴定学”。
 
我不知道这名保安是否看过这部电影,若姿色鉴定学真的出现,都抱着“姿色可以换取社会资源”的目的,那不用电影里的高科技,直接去韩国一趟就能让自己美若天仙了。
 
不过都变成一定标准之上的美之后,美又该如何去界定和衡量呢?毕竟,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没有丑的衬托,美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就以实用的价值来看,爱美之心谁都有,要不整容业也不会如此火爆,媒体也不会隔三差五报道某某又整容了、某某某先整成女的,然后再整容了。
 
看来,这是一个先有目的,后有目标的过程。一个普通的想要翻身挤进上流社会的人,把姿色看成了实现自己目的的捷径,美在这类人的眼里就成了目标,美在这里等同于可以换取的一切东西。
 
实用目的的美,在以往媒体报道的什么盛宴,或者某某派对上倒是不少见,这盛会上的美不知道有多少是批量生产(整容)出来的,围绕拥有最大资本的人,就得用最实用的方式去套取。
 
美若变成手段,在逐利的过程中就不仅仅体现在外貌上了。你看这时代里张扬的富二代王思聪王公子,年纪轻轻,身价过亿,在这个屌丝比处女还多的时代,无疑是一颗耀眼的明星。王公子现实世界里,身边不缺美女,不能笼统的说这是美女爱钱或者怎样。就如《未来战警》里满街帅哥靓妹的代理机器人一样,对于美的追求,是人的本性。只不过在现实世界,资本的多寡,直接影响身边女性的美丑。即便是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王公子的一言一行,通常也是一呼百应。不妨把虚拟世界的这种一呼百应也可以理解一种美,这种美是外貌向言行上的延伸。当然,不管是外貌上的美,还是言行上的“美”,仅仅是“效忠”王思聪本人的,你也可以认为是“效忠”他身后的资本的。从现实世界里美女环绕,再到微博上动辄成百上千条协调统一的“老公,操我”,围绕王思聪本人,成功的完成了一部美学进化史。
 
这种环绕体构成了一个与现世界不相融合的独立结构,水泼不进。就好比说王公子前段时间那条关于狗的争议微博,“争议”本身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环绕体内,而是环绕体中心的言行与现实世界价值观的冲突。于是当现实世界有质疑的声音,王公子轻描淡写的一句SB,其环绕体本身也跟着中心一起旋转,那种义愤填膺式的的大加挞伐,不明情况的还真以为王公子本人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管你是多么的羡慕嫉妒恨,你得承认,这种“美”,只是为王公子一人呈现的。“美”在这里是一种小圈子里的最大公约数。
 
王思聪构筑起来的环绕体并不是单一的,在现实和网络世界还有太多这样的环绕体存在,我们不妨把这类环绕体成为粉丝的聚居。每一个聚居区,都有自己的关于“美”的定义和标准。这一个个背靠资本的王思聪们精通宗教化艺术(religiofication),他们给自己的实际目的披上神圣的大衣,能够使得死忠们抛却自我思维来无条件迎合。
 
士为知己者死 女为悦己者容。那位保安大哥所作之书,不妨定位给王思聪们的环绕体,他们所认为的“美”,或许会符合王公子的口味。
 
唐代崇尚胖为美,从宋代开始,觉得女人裹小脚是一种美,再到当下演化成瘦为美,不同的时代,美的标准和定义也在变。但是这种美一定是以社会大众为基数,取自公众群体最大公约数的,不管是美的定义还是其他标准,这就是社会的价值观。
 
关于美的标准的制定者,是从小众范围开始,然后再逐渐影响到大众。任何一个时代的美,都是从上流社会开始慢慢扩散到社会大众中间的。这种扩散可以是逐步的自由的,也可能是快速和强制的。
 
王思聪们的美,不管跟社会是相融还是相悖,它是脱离社会大众而独立存在的,不管是那些外貌上看起来一样的美女,还是王公子本人的“日”“狗”,他的美的取向以及行为本身并非为了迎合社会主流价值。在外部的人看来,你可以认为他的这种“美”是洗脑,也可以觉得围绕在他周围的那些人是一帮无意识的狂热分子。但这就是王思聪们美学价值的扩散和生存模式。当今娱乐界的大小角儿们,莫不如此而活。人家王公子,至少在表面看来,仅仅只是玩玩。
 
媒体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为他们搭台,狂热的粉丝环绕各自的王思聪唱戏,有人担忧主流社会价值的空间会愈发逼仄。表面上看娱乐无极限演化到现在成了娱乐无下限,但是各粉丝聚居群体并非固若金汤。一旦主体被抽空,环绕的粉丝就作鸟兽散了,这些散开了的各个环绕体之间,会直接被原本的社会空间接纳,各种观念的碰撞和融合,只能是更加多元化。
 
其次,王思聪们的环状群体存在是小众的,他们看似庞大的群体,只不过是在网络上爆发式的瞬间聚集。而且,群体的构成跟膜拜对象的年龄、素质、性格等方方面面的联系紧密,加上群体本身思维的依附中心属性,当中心发生改变的时候,他们也会亦步亦趋。所以,这种明显是年龄带动行为的属性,可能会随着膜拜对象年龄的增长以及性格上的成熟,死忠粉们最终会自行散开,由他导致的这种“美”的价值,终究也不过是一粒尘埃。不管是“国民老公”的称谓,还是“老公,操我”的口号,最后都会成为不为人所熟知的历史边角料。
 
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主体本身与环绕主体的群体之间,由于教育、性格、身家等因素差距太大,使得环绕群体大部分都是以仰望着的看客身份出现的。所以,主体和环绕者之间存在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有一丝风吹草动,环绕者会自行散去,所以在外围人看来,就只当是一群人在看杂耍罢了。
 
更何况,他们塑造的世界,只是他们的世界,你还在反对,说明你并没有被同化。
 
埃里克·霍弗说过,“我们的时代虽是无神的时代,却不是无信仰的时代。‘忠实信徒’无处不在,他们昂首阔步、列队前进,要通过劝说和激烈手段,按他们的形象塑造世界。”不知道由利益考量和大众的无意识狂欢构筑起来的信徒群体忠诚度有多高,毕竟在娱乐场上,再豪华的筵宴也会散场,那时候只留一地鸡毛,四处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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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家,文章见于思客、上海观察、南方周末等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