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期选举之后，美国政府人事开启新一轮“洗牌”，多位重要高官纷纷离职。从司法部长塞申斯、白宫办公厅主任凯利，到本月20日刚刚宣布要辞去国防部长一职的马蒂斯，特朗普的幕僚团队正经历剧烈变动，“忠诚”愈发成为特朗普身边核心幕僚的共同特征，其“小圈子”正越缩越小。

实际上，此前早有媒体揣测马蒂斯与特朗普政策倾向大相径庭，离开国防部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酷爱读书、精通历史的战略型将军马蒂斯站位更高，始终不愿因为与特朗普的个人分歧而耽误家国大事。马蒂斯曾经告诉密友，尽管与特朗普关系每况愈下，但仍然珍视保护国防部和在役官兵的使命和责任。

政府内外人士对马蒂斯几乎是一边倒地交口称赞。马蒂斯绰号“疯狗”，行事稳重，是退役的四星将军，曾经担任负责中东地区的中央司令部司令。2013年，他因为被视作急于谋求与伊朗搞军事对抗的鹰派而被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免职。当时的马蒂斯走得十分仓促，离职前都没有接到国防部或者白宫的电话。尽管如此，美国军方对马蒂斯评价极高，同为四星将军的杰克·基恩就表示，马蒂斯“会把事情想得很透，会花时间思考大量问题”，是一个“专心冷静、勇敢正直的人”。

对于美国盟友而言，马蒂斯成为了他们维系与美国坚实盟友关系的“定心丸”。特朗普执政后，以“美国优先”视角看待盟友体系，重实利而轻义务，让盟友人心惶惶。马蒂斯作为特朗普政府中的“成人”有力地减小了特朗普对盟友体系的破坏烈度，包括多次强调北约、美韩同盟的重要性。根据此前美国知名记者鲍勃·伍德沃德撰写的《恐惧：特朗普在白宫》一书记叙，马蒂斯和白宫办公厅主任凯利还共同打掉了特朗普想要退出美韩自由贸易协定的想法。

然而，长期的意见不一以及对特朗普难以“回归正轨”的沮丧导致马蒂斯无法咬牙坚持。在提交给特朗普的辞职信件中可以清楚感受到马蒂斯对特朗普对外安全政策的不满。马蒂斯反复强调了盟友体系对美国的重要性，认为美国的力量“与盟友和伙伴体系的力量密不可分”，美国必须倾尽全力为集体防卫贡献力量。

真正压倒马蒂斯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特朗普前一日宣布美国将从叙利亚撤军。此前，无论是国防部还是国务院都认为美国在叙利亚的军事行动并未结束。为了能够劝特朗普回心转意，20日马蒂斯曾经带着写好的辞职信去白宫找特朗普“以辞相逼”，但遭到拒绝。绝望的马蒂斯回到国防部后，让助手将自己的辞职信打印50份在五角大楼分发。

马蒂斯的离去标志着白宫人事变动的新高潮已经到来。尽管历届政府都存在“小圈子”，但特朗普的“小圈子”正明显越缩越小，冷静理性的声音也在逐渐减少。与特朗普有不同意见的人正在被逐一“扫地出门”，环绕在特朗普周围的幕僚已经愈发成为思想统一、政策单调的小集团。在这一情况下，特朗普剩下两年的对外决策将更加一意孤行，国内政治的因素也将随着2020年大选的到来与外交政策深度交融。

（原文发表于《亚太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