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小学时,有男同学名楷福、女同学叫福珠,小学食堂的炊事员人称福林伯。记忆里,楷福、福珠对同学都很友善,福林伯很勤劳、对小学生尤有爱心。
读中学时,有两位曾经给我帮助的同学,一名福海,一名锡福。福海教会我学骑自行车,他鼓励我说:不要怕摔倒,摔倒顶多破点皮流点血,涂涂红药水就好了(那时有红药水、紫药水两种神奇的常用外敷药)。锡福的哥哥应该是读中文系的大学生,家里有不少好书。1966年我们刚参加完初中毕业考,老师没来得及阅卷,学校就停课了。在失学的痛苦里,锡福经常借给我书看。记得有一回到锡福家还书,锡福不在家,他的姐姐亲切地代办还书和借书,看来她很赞同锡福借我书看之举。
1974年岁暮,我在乡下度过6年农耕生活后回城当了邮递员。骑自行车是邮递员的基本功,骑车出勤时便常想起福海同学。1978年初,我考取大学中文系,始知锡福借我读过的书多是大学里的必读书。在大学里,我有同班同学名福铸 、福宝。福铸、福宝都是好人(有道是小孩快乐很简单,老人简单就快乐。我现在看人只分好人、坏人两种)。
当邮递员时,因了送信的关系,我知道有不少收信人名用“福”字。如,福英、福美、阿福、福仁、福气、福来、德福、福林、仁福、友福、双福、福寿、来福,等等。我曾经送过乡邮,曾经在午饭时分听过农妇扯开嗓门喊话:来福哎,来福哎,回家吃饭啰!想必这农妇有儿名来福,她愿意扯开嗓门喊“来福”,喊的是她的儿来福、也真心希望她的家来福。
从民众史的角度看,家里有福(不是“家里有矿”)是民众的普遍追求。用“福”字取名,乃出于民众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这是福文化的中心和重心。由人及地,又有了“福地福人居”之种种说法,如福建的“有福之州”、台湾的“万年福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