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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恭喜扛一个也好”及其他
汪毅夫
2023年12月15日

旧时重男轻女,有人生子,众人往贺皆道“恭喜”,生女则降格改称“也好”。及子女长成,婚嫁之时坐花轿的是当年人称“也好”的女孩儿,四个轿夫却是生来人皆道“恭喜”的男人。于是有俗谚说:“四个恭喜扛一个也好”,讽重男轻女的坏思想也。

在台湾,轿夫的保护神是土地婆。有一个故事说:土地公要均分天下财富,土地婆却予以反对。她念及天下均富以后,自己出门、女儿出嫁之时谁来扛轿?土地婆反对均富,人们遂将天下贫富不均的社会现象归咎于她。所以如吴瀛涛《台湾民俗》说:“一般家户很少拜土地婆”,石万寿《台南宗教志》也记:“府城(台南)的土地庙多单祀土地公,兼祀土地婆者,仅安海间一处废庙而已”;土地婆保全了轿夫的职业,所以又成了轿夫的保护神。这在台湾作家萧郎的小说《上白礁》里有生动的描写:“祥仔、贵仔和阿根三个扛轿的说土地公没有老婆一定很寂寞,三人在前些日子就出钱造了那尊土地婆奉祀。啼祥还说,土地婆是轿夫的主母,轿夫的保护神。记得啼祥那天讲古(讲故事)时说,土地婆是不坐轿就不出门的,土地婆又怕人人有钱以后,无人再替伊扛轿,所以对土地公所倡的皆富均富论大唱反调。”

台湾作家阿盛在《阿盛别裁》(载《台港文学选刊》1991年第9期)写道:“(理发店)那壁角上方供奉的神像看上去不太像早先常见的吕洞宾,什么时候吕洞宾改头换面变得嘴长耳大?后来一打听,这才明白,原来猪八戒当今的时代已经来临。”阿盛写的是,吕洞宾、猪八戒分别是理发业和色情业的保护神,当某些理发店沦为色情场面,供奉的保护神也从吕洞宾换为猪八戒。吕洞宾是理发业保神,这也有故事:相传朱元璋头上长疮(民间至今有民讴“臭头朱元璋”流传),为之理发的医人常因触及疮口而被杀。吕洞宾为救一众理发匠人,亲为朱元璋理发,只见剃刀过处疮口愈合。朱元璋大喜,此后理发匠人便得安生执业。

【责任编辑:吕佳珊】
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