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卢咸池教授的科举史研究卓有成绩,受到学界关注。近日,他发现稀见史料《庚寅补行庚子辛丑恩正科福建乡试题名全录》(以下简称《题名全录》),慷慨地寄来同我分享。
请允我从《题名全录》之标题说起。标题里“庚寅”(1890年)当为“壬寅”(1902年)。各省逢子、卯、午、酉之年举办乡试(俗称考举人),为正科;遇皇家庆则加开一科,为恩科。按例,福建乡试当于庚子(1900年)举办正科,次年(辛丑,1901年)逢“清德宗三旬万寿”当增开恩科。然而,因“庚子之变”的影响,福建乡试庚子正科(1900年)、辛丑(1901年)恩科均未如期举办,乃合并为壬寅科(1902年)补行。所以标题称“壬寅(原题误为庚寅)补行庚子辛丑恩正科”,简称“壬寅科”。“题名全录”则是该科取中的举人(包括副榜举人)名录,名录按考试成绩排列,各省乡试第一名称为“解元”。
福建乡试壬寅科(1902年)解元是林传甲。如同现今各省文科考试第一名往往“进北大”一样,林传甲考后也“进北大”:到北大即北京大学的前身京师大学堂当“国文教员”。现任中共北京大学党委副书记、校长郝平教授《北京大学创办史实考源》(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记:“国文教员,林传甲,(就职年月)光绪三十年(1904年)五月,(离职年月)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又记:“林传甲,字奎云,福建侯官县人,壬寅举人,广西拣发知县。国文教员”。林传甲在京师大学堂编写了一本讲义,《中国文学史》,作者署名林归云,1904年印。据陈玉堂《中国文学史旧版书目提要》(上海社会科学院1985印,非版本书),该书于1910年4月19日起在《广益丛电》连载,1910年6月出初版本,分别由上海科学书局和广东科学书局发行。另有广东育群书局石印线装本。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容肇祖《中国文学史大纲》等咸谓该书为中国人自编的首部中国文学史。1925年4月,汪剑余曾将该书改编为《本国文学史》,由上海历史研究社出版。
福建壬寅解元林传甲,学术牛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