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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好外国人在中国的“小创微”故事
孙宜学
2024年06月20日

身在中国的外国人,是中外人文交流的毛细血管,是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媒介,对世界客观认识真实的中国至关重要。因为他们所看到、听到、想到的中国人、中国事,他们所经历过、冲突过、矛盾过、豁然开朗过的中国故事,在他们的同胞眼中,都是最具代表性的中国认知视角、中国感情共鸣,也是中国偏见的根源。他们是能直接传播、共情传播、多元传播中国故事的群体,也是中国应该关心和引导的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的生力军。

但让在华外国人讲什么样的中国故事,在什么地方讲,怎么讲,目前却没有统一的认识。也因为他们在中国工作、生活环境复杂,对讲中国故事的主观和客观认识彼此差异很大,导致他们讲中国故事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差别性很大。因此,我们要针对性研究在华外国人讲中国故事问题,思考如何激发他们主动承担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的责任,把自己在华生活的点滴、细节、微思等等,有意识地讲给自己的同胞听,讲给一切对中国感兴趣的外国人听。要做到这一点,就得保证从他们自身发现他们与中国故事的交接点、击发点,把讲中国故事变成讲他们自己在中国的故事,而所有这样的故事都具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小创微”。

所谓“小”故事,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故事。在华外国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起床时所忧喜的事,睡觉时所安心的事,失眠时所焦虑的事,都是小事,也都是主导他们喜怒哀乐的大事。他们在课堂学习时、在路上散步时、在食堂吃饭时、在月下吟唱时、在酒吧买醉时,都是在中国小故事里生活。这些习以为常的事,在外国人眼里,都是中国的事,代表着中国人形象,呈现着中国人的精神面貌,他们若讲给同胞听,在听讲的外国人心里,这些事就代表着中国形象。虽然这只是管窥一豹,但外国人总会窥一斑而自以为知全豹。这也提醒我们,在和外国人交往、偶遇时,一定不能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而是要以中国人代表自居、自尊,文质彬彬,优雅有礼,进退有据,时刻向外国人展示中国人日常生活中的知情达理,文明礼仪。只要形成这样的“内外一致”,外国人就会把中国人都习以为常的故事,讲成习以为常的中国故事。

所谓“创”故事,即外国人在中国的创业故事。中国对世界的吸引力,归根结底都是经济吸引力。尤其是在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新时代中国,中国式现代化中国,中国经济实力稳步提升,中国智慧激发出的中国发展活力对全世界都产生了广泛的吸引力,奠定了中华文化自信的基础。慕名而至的外国人,都希望借力发力,在中国经济影响圈内获得自身发展。但创业难,有统计数据表明,无论国内国外,无论什么行业,创业成功者一般只占同一个行业的前20%,创业失败才是常态。而在中国,创业失败率则高达95%,外国人在中国创业的成功率更低。除了一些经典创业品牌外,如星巴克、肯德基、家乐福、Costco等,外国个体在中国创业成功的品牌寥落晨星,其中既有制度的原因,也有文化的原因,也有个体的原因,但这是世界通则,一如中国人在海外创业,总是受到种种内外的限制。也因此,创业故事是外国人与中国故事的交汇点,既是痛点,也是痒痒肉。若能依托外国人所在社区或文化机构,不但帮助外国人创业,而且还一起开创业故事汇,让他们叹叹苦经,发发牢骚,或许在纾解情绪的同时,能从中国文化理解方面实现互助,发现创业点,实现1+1>2。

创业故事因为是在华外国人的生存故事,故会情深意切,触魂荡心,跨国越界,打动一切为生存而努力的人。这样的故事也能让世界知道,中国的发展壮大,就是一代代中国人这样艰苦创业得来的,也是一代代外国人和中国人一起奋斗得来的,这样的中国,血肉丰满,无论肤色和文化,是一个大世界,而外国人在中国的创业故事,是全世界创业故事的集大成和缩影,这种中国故事,就是世界所有人的故事。

所谓“微”故事,就是细节故事。细节决定成败,细节看出本质。细节是面子,透露出的是里子的质地。外国人在华生活、工作、创业的细节,也是中国故事的细胞、分子,讲好外国人在中国的细节故事,就是讲好整个中国的故事。目前,外国人获得的有关中国的信息主要依赖本国或西方媒体,而外国媒体报道中国,尤其是攻击中国的报道,常常是抓住中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中的某个具体事件、具体细节大做文章,以偏概全,刻意歪曲,甚至编造细节,再以谎言和谣言证之。假话说三遍,听者就会信以为真,目前世界上对中国的污名化、妖魔化,很多都是借这种方式逐步形成的,中国形象若继续这样任由他塑,中国声音就依然发不出,发出也没人相信。因此,借助在华外国人的细节故事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可以针对性地消解中国形象他塑时歪曲化的细节,向世界还原出一个真实、全面、立体的中国。要保证这一点,我们首先不能在外国人面前编造细节,而是从基础做起,做好每一个细节,如不乱穿马路,不随地吐痰,购物排队,言语文明,谦虚礼让,彬彬有礼,“耕者让田畔,行者让路。士庶人等,无论富贵贫贱,举止言谈,莫不慕而有礼”。这样每一个中国人都是正面中国形象的代言人,中国声音的传播者,在华外国人每天都是与这样的中国人打交道,在这样文明的中国行走工作生活,只要他是正常人,只要他正常地告诉世界他所生活于其中的这个中国的正常的生活环境,他就是在讲真实的中国故事。那么,他的中国声音,就会汇融进所有中国人的声音里,向世界讲中国故事的声音,就会成为世界各种声音里的常音和长音,如自然天籁的声音,伴随着世界,伴随着天地万物,自在自如地低吟浅唱或高歌猛唱。这样的世界,将是盛世中国的世界,也是世界盛世里的中国。

知己知彼,才能讲准讲好中国故事。发掘并讲好在华外国人的“小创微”中国故事,不但有利于增强中国的国际影响力和吸引力,而且更容易采取外国听众听得懂、听得进的方式,把讲中国故事变成讲外国人自己的故事,从而使中国故事更有亲和力、感染力,更容易交到不同文化背景的外国朋友,在国际舆论中更容易形成中国朋友圈。

 

【责任编辑:严玉洁】
同济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教授、院长,国家语言文字推广基地常务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