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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丰成与藤原南家
章林
2024年10月06日

藤原丰成(704—766)别名难波大臣、横佩大臣,是藤原南家始祖藤原武智麻吕的长子,母亲为安倍贞媛。丰成最终官至从一位右大臣,是奈良时代一位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

养老七年(723),丰成被任命为内舍人兼兵部大丞。神龟元年(724)二月,正值圣武天皇即位之际,长屋王从右大臣升迁为左大臣,而丰成则被授予从五位下,并转任兵部少辅,掌管军事辅助事务。天平四年(732)正月,丰成升至从五位上。从从五位下升至从五位上,丰成总共花费了八年的时间,这个过程显得有些不同寻常。特别是在“长屋王之变”后,逐渐确立起以他的父亲武智麻吕为核心的政权。然而,在接下来的四年里,丰成却并未能如众人所料般迅速攀升。相反,他始终未能得到进一步的提拔与重用。

天平九年(737),一场史无前例的天花瘟疫席卷了整个平城京。这场疫情之猛烈,不仅夺走了无数平民百姓的生命,更是让显赫一时的藤原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丰成的父亲武智麻吕,以及他的三位叔叔房前、宇合和麻吕,这四位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兄弟相继因为天花而突然去世。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使得原本在朝堂上占据重要地位的公卿阶层中看不到藤原氏的身影。

在当时,太政官的职位共由八人组成,除了藤原四兄弟之外,中纳言多治比县守也未能幸免于难。在这场变故中,只有橘诸兄、铃鹿王和大伴道足三人存活了下来。在这种特殊时刻,丰成于是成为藤原氏的氏上(藤氏长者的前身),升至从四位下,并急速出任参议兼兵部卿,一跃成为公卿中的一员。与此同时,丰成的亲弟仲麻吕、乙麻吕,房前之子永手,宇合的嫡子广嗣等藤原家族的年轻一代,也纷纷得到叙位,成为朝廷中的新生力量。可以说,上述叙位与任命不仅是为了应对天花瘟疫带来的危机,也是为了确保藤原氏在政治上的地位和影响力得以延续。

在此之后,橘诸兄逐渐掌握了政权。在这个时期,宇合的嫡子广嗣决心要恢复藤原氏的昔日荣光,因此与橘诸兄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和对立。然而,丰成并未盲目地卷入广嗣与橘诸兄的争斗之中,而是选择与广嗣保持距离,明确划清界限。丰成的这种立场,使得橘诸兄将其视为藤原氏的真正代表,并对他产生了深厚的信任。因此,丰成在橘诸兄所主导的政权中逐渐崛起。

天平十二年(740),丰成以兵部卿的身份,同时兼任中卫大将。天平十四年(742),丰成又兼任中务卿。紧接着在天平十五年(743),丰成被授予了从三位,并担任中纳言。天平十八年(746),丰成兼任东海道镇抚使。在这一段时间里,圣武天皇经常外出巡游,而丰成曾经四次担任平城京的留守司,这充分说明了圣武天皇对他的极大信任(光明子皇后则更加信任仲麻吕)。天平二十年(748),丰成升为从二位,并转任大纳言。天平感宝元年(749)四月,丰成被任命为右大臣,与橘诸兄一起作为左右大臣,共同主导太政官的工作。这一时期丰成的仕途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其升迁速度之快令人瞩目。

天平感宝元年(749)七月,孝谦天皇即位后,仲麻吕凭借着光明皇后和孝谦天皇的信任,从参议一举跃升为大纳言,同时兼任紫微令和中卫将军这两个重要的职务。仲麻吕的权势迅速膨胀,甚至超越了当时的左大臣橘诸兄和右大臣丰成。天平胜宝八年(756)二月,橘诸兄因为受到仲麻吕的恶意诽谤和排挤,最终不得不辞去官职,从此隐退。这样一来,丰成便成了太政官的首领。丰成天性宽厚,深得当时人们的敬仰。然而,仲麻吕却对长兄丰成的才华和名声心生嫉妒,总是寻找各种借口,在光明皇太后和孝谦天皇面前恶意中伤他。

天平胜宝八年(756)五月,圣武上皇去世。他在临终之际,留下了一道遗言,决定立道祖王为皇太子。但是,在天平胜宝九年(757)三月,道祖王因为在国丧期间的失德失礼行为被废黜太子之位。道祖王被废黜后,丰成与他的堂弟中纳言永手(藤原北家)协商,想要拥立拥有藤原氏血统的盐烧王为新的皇太子。然而,仲麻吕却坚决反对这一计划,他表面上主张此事应该由孝谦天皇来定,但私底下有着自己的想法和野心。最终,仲麻吕成功地拥立了居住在自己私宅的大炊王(后来的淳仁天皇)为皇太子。仲麻吕的这一举动使他的地位迅速上升,荣升为地位与大臣相等的内相,其影响力和权力在朝廷中无人能及。

天平胜宝九年(757)五月,丰成晋升为正二位。天平宝字元年(757)七月,橘奈良麻吕密谋铲除权臣仲麻吕并废黜皇太子的事件败露。仲麻吕对担任太政官首脑的丰成怀有强烈的对抗情绪,一直在寻找机会陷害丰成。在得知橘奈良麻吕的阴谋败露后,仲麻吕趁机诬陷丰成的儿子乙绳与奈良麻吕关系密切,声称乙绳是橘奈良麻吕的同党。孝谦天皇因此下令要求丰成交出乙绳。面对天皇的命令,丰成无奈之下,只得将儿子捆绑起来,交给官府处置。

此外,丰成在收到答本忠节关于谋反企图的报告后,并没有将这一重要情报及时上报给孝谦天皇,这使得孝谦天皇感到非常愤怒。因此,孝谦天皇下达了一道严厉的诏书,指责丰成:“侍奉君主而不忠诚,身为臣子而不讲道义。私自与橘奈良麻吕等贼党勾结,内心忌恨内相藤原仲麻吕。明知有大乱之兆,却不敢上奏朝廷,不敢向天皇报告。等到事情败露,也不肯深究。如果再拖延数日,恐怕会危及国家的根本。身为宰辅大臣,怎能如此行事?”最终,乙绳被认为参与了叛乱,被贬官为日向掾。丰成作为最高负责人,没有及时上奏,也没有采取任何对策,被罢免了右大臣的职位,贬为大宰员外帅。被贬后的丰成以“生病”为由,躲在难波的别墅中闭门不出,以示抗议。这样,前往大宰府的行程被无限期推迟。丰成此后在难波度过了8年隐居生活。

天平宝字八年(764),权势滔天的仲麻吕,因为不甘被另一位权臣道镜排挤,发动了一场战乱,希望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权力。然而,这场战乱并没有如他所愿,最终以他的战败告终。这场动乱因其主角仲麻吕而被称为“藤原仲麻吕之乱”。孝谦上皇在平息了这场叛乱之后,重新审视了丰成在之前的橘奈良麻吕之乱中的所谓罪行,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仲麻吕的恶意诽谤和陷害。于是,孝谦上皇下令恢复丰成右大臣的官职,赐予他四十名带刀侍卫,并授予他从一位,以彰显对他的信任和器重。同时,恢复丰成的三子乙绳的权力和地位。

然而,对于藤原氏而言,自从仲麻吕死后,丰成的心中似乎笼罩着一层不安的阴影。天平神护元年(765)四月,丰成上表给孝谦上皇:“臣等的曾祖大织冠内大臣(藤原镰足),秉持正义,心怀忠诚,全心全意为国家效力。皇朝因其非凡的功勋,赐予他无尽的荣耀和赏赐。臣等的祖父正一位大政大臣(藤原不比等),诚恳地上表辞让,最终被赐予二千户的封地,传给子孙后代。臣等家族世代为相,久享荣宠,岂料出自臣等家族的逆贼仲麻吕,肆意妄为,罪大恶极。如今臣等作为逆贼的同族,却仍享受着先代的功勋封赏。臣等有何面目,承受如此厚重的恩惠?恳请陛下,收回先代所赐的功封,以稍微平息天下人的责难。”孝谦上皇最终批准了丰成的请求。

天平神护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藤原丰成去世,享年六十二岁。丰成去世之后,他的遗孀藤原百能(藤原麻吕的女儿)掌握了巨大的权力。她的官职一路攀升,最终达到了尚侍从二位的高位。丰成的弟弟除了藤原仲麻吕之外,还有藤原乙麻吕和藤原巨势麻吕。乙麻吕官至从三位武部卿,其长子藤原是公官至从二位右大臣。巨势麻吕官至从三位参议,在“藤原仲麻吕之乱”中,由于加入仲麻吕一方被杀。

丰成的子女共有五位,分别是良因、继绳、乙绳、绳麻吕和中将姬。长子良因官至正五位下伯耆守。次子继绳官至正二位右大臣兼任皇太子傅、中卫大将,他深受桓武天皇的信任和器重,死后被追赠为从一位。三子乙绳曾为仲麻吕诬告而被贬,仲麻吕伏诛后,他官至从四位上刑部卿参议。四子绳麻吕在孝谦天皇去世后,与左大臣永手等人共同策划,拥立光仁天皇,官至从三位中纳言,死后被追赠为从二位大纳言。女儿中将姬选择出家为尼,居住在当麻寺,据传是编织了“当麻曼荼罗”的传奇人物。

参考文献:

黒板勝美国史大系編修会編輯:《新訂増補国史大系•続日本紀》,吉川弘文館1984年版。

黒板勝美国史大系編修会編輯:《新訂増補国史大系•尊卑分脉》,吉川弘文館1983年版。

木本好信:《藤原豊成について——奈良時代中期政治の一動向》,《甲子園短期大学紀要》35,2017年。

大日本史 卷之一百二十 列傳第四十七

https://miko.org/~uraki/kuon/furu/text/dainihonsi/dns120.htm#04。

【责任编辑:王晗】
北京联合大学教师,历史学博士,军事学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