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继绳(727—796)别名桃园右大臣,是藤原南家始祖藤原武智麻吕的孙子,右大臣藤原丰成的次子,母亲为路虫麻吕之女。继绳的妻子出身于百济渡来氏族,而桓武天皇的母亲高野新笠同样出身于百济渡来氏族,这种特殊的联系使得继绳成为桓武天皇非常信任的政治家之一。继绳最终官至正二位右大臣,并兼任皇太子傅、中卫大将,死后被追赠为从一位。
天平宝字七年(763),37岁的继绳叙从五位下。值得注意的是,他最小的弟弟绳麻吕在天平胜宝元年(749)的时候,年仅20岁就已经被叙为从五位下。绳麻吕的母亲是参议藤原房前的女儿,地位非常显赫。基于这样的背景,有学者推测绳麻吕可能被视作丰成的嫡子,并且在随后的藤原仲麻吕政权下,绳麻吕与父亲丰成一起被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
天平宝字八年(764)正月,继绳被任命为信浓守。同年九月,在藤原仲麻吕之乱中,越前守藤原辛加知(仲麻吕之子)被佐伯伊多智斩首。随后,继绳被调任至越前,接替了辛加知的位置,成为新的越前守。仲麻吕在动乱中试图逃往北陆道,而越前在军事上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因此继绳的这次任命很可能是出于军事上的考量和需要。另外,继绳的父亲丰成原本被降职为大宰员外帅,在这次事件后,得以恢复右大臣的职位。
在道镜统治时期,继绳的仕途之路较为顺畅。天平神护元年(765)正月,继绳晋升为从五位上。同年十一月,随着父亲丰成的去世,晋升为从四位下。天平神护二年(766),再次得到提升,被任命为参议,位列公卿。与此同时,还兼任了右大弁和外卫大将等重要的文武职位。
宝龟元年(770),随着光仁天皇的即位,继绳被提升为从四位上。在光仁天皇统治的初期,升至从三位。另外,还担任外卫大将、左兵卫督、兵部卿等重要的武官职位。宝龟十年(779),继绳的弟弟中纳言绳麻吕去世。次年二月,继绳晋升为中纳言。
宝龟十一年(780)三月,陆奥国的虾夷族长伊治呰麻吕不满中央政权的统治,发动叛乱,杀害了按察使纪广纯,历史上将这一事件称为宝龟之乱。为了镇压叛乱,朝廷任命继绳为征东大使,任命大伴益立与纪古佐美为征东副使。与此同时,朝廷还任命了安倍家麻吕为出羽镇狄将军,从另一路发动攻势,以期与继绳的部队形成夹击之势。但是,继绳并没有像最初计划的那样前往当地,取而代之的是由副使大伴益立率领军队前往陆奥国镇压叛乱。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五月,为了保障征讨行动的顺利进行,朝廷命令坂东诸国及能登、越中、越后等地着手准备军粮三万斛。同时,为了进一步增强军队的力量,朝廷还向坂东诸国发出号召,广泛招募勇士,让他们尽快到达军营报到。对于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有志之士,朝廷更是许下了承诺,一旦叛乱被平定,将会给予他们丰厚的奖赏。
七月,继绳要求一千领的甲具和四千领的袄服作为军事物资,同时指派尾张、参河等五国负责提供甲具,东海、东山等地区的各国则制作袄服并上交。此外,朝廷还颁布了一项敕令。敕令中明确指出:“为了征讨那些逆乱的敌人,现在需要调动坂东的军士。所有军士必须在九月五日之前,迅速集结于陆奥多贺城。至于他们所需的军粮,应当由官府负责运送。虽然军队的集结有明确的期限,但粮食的供应却难以持续。因此,根据路程的便利和远近,从下总国调拨六千斛的粮食,从常陆国调拨一万斛的粮食。这些粮食限在八月二十日之前,全部运输到指定的军营。”
然而,继绳的部队在行军途中曾一度停滞不前。这一消息很快被传回了朝廷。为了督促将士们继续前进,朝廷派遣藤原小黑麻吕持节前往督战。在小黑麻吕的督促下,继绳的部队继续向陆奥地区挺进。
然而,到了十月,继绳等人又上书朝廷请求暂时停止军事行动。对此,光仁天皇颁布敕令回应道:“朕已经审阅了本月二十二日的奏章,了解到你们行动迟缓,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战机。将军出征,已经过去了百日,集结了数万步兵和骑兵,之前已经多次报告了进军敌方领土的日期。考虑到已经深入敌境,本应平定那些狂妄的贼寇。然而,现在又上奏说今年不宜征讨,夏天时以草木茂盛为由,冬天时又以缺乏足够的粮草为借口,用各种理由拖延。招募士兵和积聚粮草,本是将军的职责所在,而驻扎的军队却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反而说城中的粮食储备还不够充足。那么,究竟要等到何时,才能讨伐贼寇,收复失地呢?看来将军是被贼寇所欺骗,导致了这种拖延不前的局面。现在还未到建子月,仍然有机会发起进攻。但是,你们违背了朕的敕旨,没有果断地进行征讨。人马都已经疲惫不堪,这样如何能够对抗敌人?一个优秀的将领,难道会采取这样的策略吗?应该对军队进行教诲,让他们怀着坚定的意志去征讨敌人。如果这个月还不能进入敌人的领地,就应该驻扎在多贺、玉作等城池,加强防御,并且勤于练习战斗技巧。”尽管继绳和其他将领们在军事行动上表现出了犹豫和迟疑,但最终,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责罚。
天应元年(781),桓武天皇即位。在这一时期,同为藤原南家的堂兄弟藤原是公(藤原乙麻吕之子)受到特别的重用。同年九月,继绳与是公二人并驾齐驱,一同被提拔为正三位中纳言。天应二年(782),是公先在官职上更进一步,晋升为大纳言,而继绳在官位上的提升则稍微滞后。延历二年(783),是公被任命为右大臣,继绳则被任命为继任的大纳言。这样一来,藤原南家便占据了太政官的首席和次席。
桓武天皇在其统治期间,一直对从百济归化而来的氏族给予重用。继绳的妻子百济王明信(百济王理伯的女儿)进入桓武天皇的后宫后受宠,这使继绳在政治舞台上获得了更多的支持和影响力。加之延历四年(785)九月,藤原种继(藤原宇合之孙)被暗杀,以及延历五年和延历六年,桓武天皇的夫人藤原旅子(藤原百川之女)和皇后藤原乙牟漏(藤原良继之女)相继去世,这些事件共同作用使得藤原式家的影响力和权力开始逐渐衰落。与此相对,藤原南家的继绳则晋升较为顺利,先后担任大宰帅、太子傅、中卫将军等职。
延历六年(787),桓武天皇的车驾前往高椅津。在返回的途中,桓武天皇特意经过继绳的府邸,赐予继绳的妻子百济明信从三位。此外,在一次郊野狩猎的活动中,桓武天皇特别将继绳的别墅选为行宫。此后,桓武天皇多次来到继绳的府邸。延历七年(788),当皇太子安殿亲王(后来的平城天皇)举行冠礼时,继绳受命与纪船守一同为皇太子加冠。
延历八年(789)九月,藤原是公去世。延历九年(790)二月,继绳接替是公,晋升为右大臣。继绳在担任右大臣的期间,主导并实施了一项非常重要的政策举措,即废除全国范围内的士兵制度,并设立了健儿这一全新的军事组织。健儿制的建立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度,确保了中央集权的权威性。
延历十三年(794),桓武天皇巡幸新落成的平安京,并在继绳府邸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饮。有说法认为,继绳与延历十三年迁都平安京有着密切的联系。不久之后,继绳被授予正二位。延历十五年(796)七月十六日,继绳去世,享年七十岁。桓武天皇下诏,派遣参议藤原继兄等人,负责监护继绳的葬礼,并赐予丰厚的财物。中纳言壹志浓王亲自到继绳的宅邸宣读诏书,追赠他为从一位。
根据史料记载,继绳虽然身居高位,但始终保持着谦虚谨慎的态度,对自己的行为要求严格,因此能够避免世俗的非议。在一些人看来,继绳虽然为人平庸,但人品却很好,这一点正是他能够赢得桓武天皇深厚信任的重要原因。另一方面,当藤原种继被暗杀后,继绳被委以重任,成为长冈京建设的负责人。在继绳看来,长冈京并不适合作为都城时,基于这样的判断,他与和气清麻吕共同做出了一个具有深远影响的决策——决定将都城迁移到平安京。
此外,继绳在桓武天皇加强天皇权威的事业中,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将“天”作为宗教权威来尊崇是中国的传统观念,历代王朝的皇帝为了祈祷每年五谷丰登,一直都举行祭天的仪式。在日本,虽然没有像中国那样深厚的对“天”的信仰传统,但桓武天皇于延历四年(785),在河内交野的柏原举行过这种祭天仪式。值得注意的是,在交野附近,居住了很多被称为百济王民(王是一种姓,kabane)的“渡来人”。根据《续日本纪》记载,桓武天皇并没有亲临这次重要的祭祀活动,而是委托继绳及其妻子的娘家百济王家族一起代表自己进行祭祀。交野位于长冈京的南方(“南郊”),而且从选择冬至这一天来看,可以确定是在模仿中国。桓武天皇通过这种方式,试图将中国的宗教和文化传统融入日本,以此来加强自己的权威和统治地位。
继绳不仅在国家的祭祀活动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还参与了《续日本纪》这部重要历史文献的编撰工作。但普遍的观点认为,整个编撰过程中,继绳所起的作用相对有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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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本史 卷之一百廿一 列傳第四十八
https://miko.org/~uraki/kuon/furu/text/dainihonsi/dns121.htm#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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